向路飞等人打了声招呼,跟着厨师先生,艾斯背着莱茵,从甲板上的盖板沿着主桅爬下,来到了梅利号上的男性专用休息室——那就位于甲板正下方。
休息室很干净,看得出船员经常在打扫,不过有些简陋,虽然有衣橱、沙发和桌子,但没有床。
不过艾斯很快注意到了屋角堆放着的几个绳网吊床,这种吊床在白胡子海贼团也是最常见的——便宜又节省空间,在浪大时也不至于让睡觉的人掉下来。
“这是莱茵的吊床。既然莱茵喝醉了,就让他先睡下吧。”香吉士挂好了一个吊床,沿着主桅往上爬了几步,却没有看到艾斯跟上来。
“你不上来?”
“啊。莱茵以前没有醉过酒,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。所以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吧。”
对于艾斯的做法,香吉士没有感到什么意外,而是顺口提议道:“这样啊?那么我过会儿拿碗醒酒汤来。你要么?”
“谢谢了,我不用。”
“那么我走了,有事叫索隆吧,他一直在甲板上锻炼。”香吉士说完爬出了船舱,顺手关上了盖板。
室内刹那间暗了下来。
不点灯的时候,休息室唯一的光源便是透过甲板入口照射进来的阳光,而现在入口被盖上,休息室内便陷入了一片黑暗,只能听到两人轻微的呼吸和心跳声。
艾斯举起右手,从掌心处窜出了一簇火苗。火苗很小,但足以照亮这同样不大的空间。
船舱内比外界稍冷些,火苗不断跳动着,淡淡的橘红色充斥着大半个房间,与角落里的黑暗融合在一起,看上去凭空增添了几分温暖。
拿下帽子放在桌上,艾斯搬了把凳子,坐到了莱茵的吊床旁边,吊床吊得不高,只有和一般木床差不多的高度。
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,于是艾斯便呆呆的盯着搭档的睡脸出神。莱茵的睡颜和他平时给大多数人的感觉一样,带着淡淡疏离的高傲,却不会让人生厌,反而觉得那是最适合他的样子——那似乎与生俱来的高贵,让艾斯想起莱茵曾经说过的一句话:只可远观,不可亵玩焉。
当初莱茵是用这句话形容什么来着?艾斯已经忘了。只是在搭档好不容易让自己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后,自己却只有一个想法:莱茵,这句话,不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嘛……
火花跳动着,影子映在墙上,就像是隔着幕布舞动的精灵。在柔和的火光照耀下,少年的脸仿佛蒙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芒,让人不敢放肆的直视。
头顶传来盖板被掀开的声音,灿烂的阳光透过圆形的入口照射在了休息室的地板上,金发的厨师将头探了进来:“抱歉,我忘记点灯了……恩?”
船舱内并不如香吉士想象的那般黑暗。艾斯手上的“光源”虽然不比阳光明亮,但已经足够。
“我怎么忘了你的能力呢?”香吉士笑了一下,说道:“醒酒汤我已经拿来了。要现在拿下来么?”
“啊,不用,我来拿吧。辛苦你了。”艾斯起身,想要去接香吉士从入口递下的碗。只是才跨出一步的脚却因身后传来的低吟而强行止住。
艾斯连忙回身,却看到莱茵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,微皱着眉头,从额角处滑下几滴汗珠,喃喃低语着什么……
“我不要……一个人……”
恩?艾斯只是犹豫了一下,便向前一步,微微俯身,将吊床里纤细的身体纳进了自己的怀里,轻叹一口气:“谁说你是一个人了……”
“……嘛,看来还是要麻烦你把东西拿下来了,不好意思。”艾斯抬起头,他没有忘记头顶还有一个充当看客(大雾)的厨子。
“啊……好。”香吉士不由一愣,然后才反应过来,下到了船舱内,将盛装着醒酒汤的碗放在了桌子上。
微微摇曳的火苗被固定在了桌旁的烛台上,柔和的橘红色火光下,黑色碎发的青年轻拥着吊床里的少年,少年稍显小巧的身体被黑发青年遮住了大半,只能看见一缕缕柔顺的银丝从两人的身侧滑出。他觉得眼前的画面……透露着一股很温馨、和谐的气息,仿佛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一个整体。
两人,一个整体……
那一瞬间,一个绿色的身影在厨子的脑中闪过。
啥?!恶灵退散啊啊啊啊!!
甩甩头,金发的厨子从口袋中掏出一支香烟点燃,吸了一口,吐出一个烟圈,才忽然想起亲爱的娜美桑的话:“休息室内最好不要抽烟!还有你,索隆,最好不要在休息室内喝酒!”
“额……糟糕,又忘记了。”懊恼地嘟囔一句,香吉士对艾斯说着“你们休息吧,我走了”便回到了上方的甲板。
盖板被移上了,室内又恢复了之前的静谧,只是室内两人的姿势变了许多……
艾斯用手梳理着莱茵额前的刘海,然后不由自主的抚平了莱茵微皱的眉头——他不喜欢在搭档的脸上看到这种有些痛苦的表情,这不适合他。
轻轻地开口,柔和的话语,包含着疼惜、宠溺、坚定、承诺……或许还有许多许多连艾斯自己也说不清的东西。
“你不是一个人。现在不是,以后也不会是。”
莱茵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,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了一片阴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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