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我也没说现在就治……
小八看着风禾，把这句话吞了回去。她刚刚才确立自己在病房里的领导地位，体验了一把当老大的感觉，怎么能在小禾面前丢份。
两位美人执手相看。
从值班室里看出去，这画面还挺美好的。
美中不足的是，她们身上的病号服都不大合身。
“你们干嘛呢！？”
高个子护士的怒火有地方撒了，她治不了唐糖，还治不了两个没爹没娘的小病患？
束缚带和电疗，总有一款适合你们。这种没原因的暴力行为，就是送到楼上重症病区里去关着也问题不大。
小八迎上她不善的眼神，皎洁一笑，这人她熟，脾气大态度差，在她们病友圈中可谓臭名远扬。
但弱点嘛，也是很明显的。
小八扯着嗓子在门外喊着：“七点啦！集合啦！放电视剧啦！”
她的声音很有号召力。
或者说，电视剧很有号召力。
很快，病人倾巢而出，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，虽然大家有点奇怪，怎么今天不在活动室看，要挤在护士值班室门口。
但无所谓，大家的想法很单纯。
人家都站这儿，那我也站嘛。
齐刷刷的患者，黑压压的一片，刚好站在唐糖身后，倒像是在给她撑腰。
“你，你们要干什么？”
高个子护士往后退了一步，虽然这里是轻症病区，毕竟是精神病病区，绝大部分病人也没有暴力倾向，但毕竟是精神病。
换句话说，他们打人都不用负责的。
她对这些精神病人平时可没什么好脸色，要是现在唐糖指挥这些人上来闹腾，自己绝对讨不到什么好。
“干什么？去活动室放电视剧啊。”
唐糖摊手，“跟我有什么关系，今天又不该我。”
呵呵，不过是纸老虎。
高个子护士面露难色。
是的，她怎么忘了，按照值班制度，今天该她。
可是要她穿过这群表情怪异，可能随时会发病的人，真的是件很恐怖的事情。
往常不都是面前这个有病的女人代劳的吗？她今天怎么不乐意去了？
该死……
唐糖在她愤恨的注视下，从善如流地让了一步，把门口的位置空了出来，体贴地提醒道：
“快去吧，别迟了。”
值班室角落里发出了几声讥笑。
“你给我等着！”
“其实她们挺可爱的。”
“也就你才觉得神……可爱？”她本来想说神经病的，看到外面，硬生生地憋回去了。
唐糖摊手，她才不在乎呢：“歧视病人，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高个子护士只能硬着头皮走出值班室。
风禾等她路过自己面前，抽出那只被抓紧的手。
在小八震惊的眼神中，默默地在高个子女人的衣服上用力揩了一把，已经凝固变黄的奶油混着红色的糖，被留在了粉色的护士服上十分显眼的位置。
人群中有人在偷笑。
女人回头看了一眼，什么也没发现。
病人们倒是很自然地为她让了一条道，然后亦步亦趋，跟在她身后。
她们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她们只是想看电视而已。
“小禾，走啦走啦。”看到那女人在前面瑟瑟发抖的样子，小八很高兴，一副“我厉害吧快来夸我的表情”。
转眼，又看到自己这位病友正在神游太虚。
没得到风禾的回应，她有点小失落：
“诶，怎么你又在发呆啦？”本来想等她夸了自己之后，自己再夸她的。
“嗯，我是在想……”
风禾还在回味那高个子女人刚才的话：
“精神病是个什么病？”
小八：……
精神病自己研究精神病是什么病，真是活久见。
不过无所谓，小禾刚才粗暴又腼腆的那一脚，还有那一把“咸猪手”，简直深得她心。
不管她得的什么病，总之自己会罩着她的。
小八想着，把那只沾了奶油的手在病号服上使劲擦了擦，去牵风禾的手：
“这个问题……晚点跟你解释啦。今天晚上放大宋天子，去晚了占不到靠前的座位了。”
大宋天子？
江警官提过，好像跟兔子精有什么关系？
风禾眼睛亮了亮，“好，走。”
嗯，不过，这小八的手，还是有点黏哪。
……
“所以？这就是电视剧？”
她们果然还是去晚了，只能坐在角落里。好处是可以压低声音就可以说悄悄话，没人能听得见。
活动室就是个中间摆着些桌子的空房间，最前面挂着块布，上面能像师尊那方水镜一样映出会动的人物。
比水镜更厉害的是，上面的人物居然还会说话唱歌，唱歌的声音竟然还是从她们身后传来的。
风禾观察过，她们后面并没有人，真是奇怪。
“对啊，你从哪儿来的，怎么连电视剧都不知道？”小八瓮声瓦气地回答道，“这个剧听说可火了，可惜医院每天只给我们放两集。”
“你刚才说‘医院’？”风禾沉吟道。小八的话信息量有点大，风禾谨慎地选取了自己可能理解的部分。
“医院，治病的地方，我们不就正在医院里嘛？”小八觉得风禾的问题大都有点奇怪，但好在她对风禾有足够的耐心，“西蜀四院，专治我们的病。”
风禾低头看向胸前那行小字，原来这个字就是“醫”，似乎这文字的演变也是有迹可循的，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嘘……你认真看，要开始了。”小八提醒道。
片头曲戛然而止。
那方幕布上的宫殿她倒认识，不就是宋国汴梁的皇宫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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