悟昙嘴角有隐隐的笑意，“小九，你太聪明了，不用担心，他不会再出来了。”
凤无忧睁大眼睛，忽然明白过来悟昙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禁闭室，她这是……
“你是在抹杀主人格，不行，悟昙你不能这么做，三哥，你不能让三哥消失，不能让他消失。”
凤无忧开始害怕起来，主人格消失，就等于三哥也消失了，她再也看不见三哥了。
悟昙虚弱的道：“三哥消失了，你就可以完全不用担心了，他也不会再做出伤害你的事。”
凤无忧哭着摇头，“悟昙，你把三哥放出来好不好？悟昙再好也不是三哥，三哥再偏执也是三哥，他只是看见我失踪了才会变成这样，以前他再不喜欢锦言也没有想要杀他，现在我平安归来，他也不会伤害锦言的。”
她近乎祈求的道：“你把三哥放出来好不好？”
悟昙盯着小九看了许久，眼尾泛红，隐隐有泪淌出来。
“小九，你真的这么想？”
凤无忧生怕他不信，拼命点头，“真的，三哥是独一无二的，只要是人都会有缺点，有七情六欲，会有自己的私心，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。”
夜夙寒忽然笑了，“小九，你能来看我很高兴。”
凤无忧愣了一下，盯着悟昙看了一会，那双眼睛与之前不同，她高兴的笑起来。
“三哥，你是三哥。”
夜夙寒许久没听见她叫自己三哥，现在，被她一眼就认出来，很高兴。
同一张脸，她能一眼认出来他，大概只有小九了。
“嗯，小九认出来了。”
凤无忧抹了把眼泪，笑着道：“那当然，三哥不管变成什么样子，我都能认出来。”
夜夙寒笑了，“小九一直很聪明。”
“三哥，我给你诊脉，我医术很好的，肯定能给你治好。”凤无忧说着再次拿起夜夙寒的手给他诊脉。
此时的夜夙寒已经没有力气拒绝小九，看着小九认真的给他诊脉，想到她哭着要他出来，说他是独一无二的。
这么多年的执念，让他走到现在。
当年小九被人抓走后失踪，音讯全无。
夜夙寒除了恨萧锦言，因为他，小九才会偷偷出宫。
但更恨的是自己，师父教他武功就是为了保护小九，他努力学武也是为了保护小九，可他没保护住小九，还把她弄丢了。
那时正好遇见一位得道高僧，也就是悟昙现在师父。
得道高僧处处都好，就是废话太多。
只是听着听着，他就拜得道高僧为师，就像被忽悠了一样。
在佛祖面前发誓，只要小九平安归来，他就常伴青灯。
另一个人格出来时，夜夙寒并不知道，但心里一直清楚，只有做悟昙才是诚心诚意，愿望才能实现。
他一直在白马寺，当着和尚，每天吃斋念佛，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。
直到看见与小九长的极为相似的女孩，夜夙寒才冒出来，只是一直被悟昙压着，不能随心所欲。
凤无忧诊完脉时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，油尽灯枯，这怎么可能……
她的视线落在夜夙寒苍白的脸上，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，“三哥……”
夜夙寒的视线逐渐模糊，好像回到了小时候，第一次看见小九时，她还是一个连跑都会摔跤的小女娃。
玩熟后，她会跑进他的寝殿。
“三哥，陪我玩好不好？”
“三哥，我想吃糖葫芦。”
凤无忧亲眼看着夜夙寒缓缓闭上眼睛，嘴角带着笑。
指间的脉搏也停止了跳动。
她泣不成声，“三哥……”
萧锦言见了，伸出手臂把小九抱进怀里，亲眼看着夜夙寒离开，小九哪里能承受的住？
怀里的人忽然哭出声，他只能紧紧抱着她，哭出来，比闷在心里好。
“锦言，三哥他……”凤无忧泣不成声，可又很难过，“若是我早点发现三哥就是悟昙，就可以救他了。”
萧锦言心里一痛，也很内疚，他早就知道夜夙寒就是悟昙，可一直没告诉她。
“小九……是我不好。”
君墨卿来的时候就看见小九的眼睛哭肿了，有些心疼，却也没后悔告诉女儿夜夙寒在这里。
若是日后才知道，除了伤心，还有遗憾。
凤无忧看见老爹来了，又扑进他怀里，“爹……”
君墨卿安抚似的拍着女儿的后脊背，“小九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，夜夙寒也不希望你如此伤心。”
“爹，三哥他……”凤无忧回想过往，三哥变成这样是因为她，若不是她，三哥不会离家这么多年，也不会出家，更不会把自己关在禁闭室自生自灭。
君墨卿打横抱起女儿走出禁闭室。
萧锦言站起身跟在后面，走了几步又停下来，回头望向床上的夜夙寒，做情敌这么多年，几次险丧命。
以往种种恩怨，也从这刻一笔勾销了。
夜夙寒是和尚也是南昭国皇子，理应回南昭国安葬。
这段时间，小九都是郁郁寡欢。
萧锦言心疼却没办法，夜夙寒对于小九来说就像亲哥哥一样，只能靠时间慢慢走出来。
酥酥得知母后伤心，每天都会来陪她聊天，每次都带着美食。
凤无忧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。
原因是昨晚，凤无忧做了一个梦。梦里，三哥如以往一样，看见她时嘴角总带着笑，聊了很久很久。
她还告诉夜夙寒，她又怀了双胞胎，已经六个月了大了。
萧锦言瞧见了，松了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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