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德华听出了这个声音。
“三皇子殿下？”他轻轻唤了声。
果然, 房间里的窗帘在贺衍之的控制下缓缓拉开，一个身长玉立的年轻人站在月光下，看着爱德华微笑。
贺衍之的样貌比爱德华记忆中的要更成熟和稳重。更加的冷清。脸上的微笑全然因为以前的温度，没有感情的面具。
爱德华明白，微笑的确是没有感情。就连贺衍之每个人都是没有温度的。
因为, 靠近他身体外面，不过是一个很早的虚拟外壳。本身的身体, 早就在那场实验中消逝了。
“好久不见, 首相阁下。”
“好久不见，三皇子殿下。”
在两人最初用人类的方式寒暄了下后, 那你就彻底陷入了静默。
在如水的月光中，两人面对面站着。
他们相对无言, 却正在进行着高速的思想交流。
此时的贺衍之已经和爱德华是同类，我们之间的交流, 无需再通过语言。接通过信号，在头脑中就可以进行大量的数据交换。
当然这数据进行到一半，爱德华便单方面中断了：“三皇子殿下, 这个交换对我不公平。您并没有给出任何关于机器人帝国让你实际有效的信息。却要求我给出很多帝国内部的机密核心。我不明白您想做什么。”
“您一直明白我想做什么。”贺衍之笑着慢慢走上前，站在同爱德华仅仅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，“我想, 完成母亲语言。”
说完，边侧身绕过爱德华, 缓缓走出了房间。
爱德华正在房间里沉默。
秦颖有过什么语言？在几十年前, 她好像真的说过什么——人类, 该进化了。
爱德华陷入了自己的幻境中，他知道，这是自己的程序出BUG了。
他周围的景色，从华丽的客房，变成了灰暗的十字路口。站在十字路口前面临着选择。一半是地狱，一半是天堂。
他皱了皱眉，或许……哪一半他都不该说。或许，该沿着天堂和交界的界限走？那里是炼狱。
#
机器人帝国和人类帝国的战争依旧在持续着。
没有“银翼”为人类提供可靠的机器人帝国的情报，军队渐渐溃败一片。
老国王为了振奋士气，不顾爱德华劝阻，毅然披挂上阵，御驾亲征。
几乎毫无意外的。年迈的老国王被俘虏了。
二皇子殿下救父心切，自动请缨要出兵救自己的父亲，被爱德华否决。
然而他却不顾爱德华的反对，擅自出兵。
仗打了七天，七天后，他被同自己的父亲关进了一间牢房。
内地国的皇帝和皇子同时被俘虏。
茶余饭后谈论这件事情的老百姓也不知道是应该觉得荒诞可笑，而是觉得悲凉。人们总觉得，他们或许真的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。
“首相阁下，我们必须要将国王和二皇子殿下救回来！否则这个帝国就完了！”
“首相阁下，请你尽快安排出兵！”
“首相阁下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！”
爱德华在前面疾步走着，在他的后面跟了一群人。每个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，说着同样的话。
爱德华走到私人办公室门口，忽然停住了脚步，转身看向追着他的这群人。
“你们让我出兵，不是不可以。那现在请你们拿出方案。你们觉得，现在帝国，还有哪位将领能够有实力领兵救出陛下和殿下？”
追着爱德华得众参谋一瞬间鸦雀无声。
他们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。因为帝国之内早已经无将可用……就连士兵，大都是刚刚募集起来的新兵。几乎都没怎么上过战场。
不过，在如同死亡杀手的机器人大军面前，有没有经验都无所谓了。
因为人类的血肉之躯，哪里敌得过他们的金刚铁骨。
“如果各位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，那请容我告辞。”
说着，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，把身后的那群幕僚都关在了外面。
在他的办公室，有个男人正背着手，站在他办公室的窗前，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。
爱德华光看背影，你知道这男人是谁：“三皇子殿下？”
贺衍之转过身：“您好，首相阁下。”
贺衍之传来了信号交流的邀请，爱德华拒绝了。经过上次的尝试，绝对不会再和贺衍之做意识上的高速交流。
贺衍之在机器人帝国卧底这么长时间，怎么在机器人的脑中挖掘有效信息实在是太有一套，就连爱德华都没有办法招架。
“我们还是以普通人的方式交谈吧，不知道，三皇子殿下贵临有什么指教。”
贺衍之微笑着沉默了，指了指爱德华办公室对面的一张天鹅绒沙发：“不知道我能坐下吗？”
爱德华这个时候才发现，如果按照人类人类方式谈话的话，他们两个现在谈话的方式，的确不怎么礼貌。
他顺着贺衍之的话往下说：“请坐。”
两人一起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。
方一入座，贺衍之便直入主题：“国王和二皇子被机器人掳走了是吗？首相阁下。”
“这已经是广为流传的事实，三皇子殿下，不用再询问我。”
“首相阁下就想过去救吗？”
“三皇子殿下您想说什么？我们不需要在这里做脑筋急转弯。”
“做脑筋急转弯的恐怕是您阁下，我想要什么你一直很明白。我能救国王和你的天命之子。但是，我需要报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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